● 国浩律师(上海)事务所律师、
国浩金融证券合规委员会主任黄江东
国浩律师(上海)事务所律师施蕾
法治是资本市场善治的根基。2024年4月12日，国务院出台《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》，作为资本市场的纲领性文件，新“国九条”明确提出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“必须始终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原则”。与其他领域相比，资本市场的市场属性极强，参与主体众多、运行机理复杂、规范要求极高，妥善平衡市场各方利益、保障交易公平、实现有效监管，离不开法治的方法和手段。新“国九条”在加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方面提出了不少硬措施，这些措施也正在转化为制度规则。
构建“1+N”政策体系
证监会主席吴清表示，“新‘国九条’坚持系统思维、远近结合、综合施策，与证监会会同相关方面组织实施的落实安排，将共同形成‘1+N’政策体系。‘1’就是《意见》本身，‘N’就是若干配套制度规则。”“1+N”政策体系的主线是强监管、防风险、促高质量发展。
两个多月来，证监会、交易所陆续发布监管政策文件和配套规则，围绕严把上市关、严格持续监管、加大退市监管力度三个方面持续加强对上市公司的监管，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，增强资本市场内在稳定性。
在发行监管方面，新“国九条”提出，要提高主板、创业板的上市标准，完善科创板科创属性评价标准。4月30日，证监会发布修改后的《科创属性评价指引(试行)》。同日，沪深交易所发布最新修订的《股票发行上市审核规则》及配套业务规则。这些规则修改修订的主要目的是，强化严把市场入口关，细化板块定位和审核标准，提高发行上市财务指标，促进不同板块的差别化定位和协同发展，健全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。同时，为落实新“国九条”关于扩大对在审企业及相关中介机构现场检查覆盖面等要求，证监会修订《随机抽查事项清单》，将首发企业随机抽取检查的比例由5%大幅提升至20%，并相应提高问题导向现场检查和交易所现场督导的比例。调整后，现场检查和督导整体比例将不低于三分之一。
在上市公司监管方面，证监会3月15日发布《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监管的意见(试行)》，从加强信息披露监管、防范绕道减持、加强现金分红监管、推动上市公司加强市值管理等方面提出15项具体措施，进一步提升上市公司的质量和投资价值。这些措施正逐步得到落实。如，证监会正就《上市公司股东减持股份管理办法》公开征求意见，该办法将原有的《上市公司股东、董监高减持股份的若干规定》上升为部门规章，在严格规范大股东减持、有效防范绕道减持、细化违规责任条款、强化关键主体义务等方面作了针对性完善；又如，证监会修订《上市公司董事、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所持本公司股份及其变动管理规则》，进一步明确规定离婚分割股票后各方共同遵守原有减持限制。
在退市监管方面，证监会发布了《关于严格执行退市制度的意见》，围绕进退有序、及时出清的要求提出了若干措施。具体如，进一步严格重大违法退市标准，新增三种规范类退市的情形；畅通多元退市渠道，推动上市公司之间吸收合并、支持产业并购；削减“壳”资源价值，加强对“借壳上市”的监管力度。在推动常态化退市的过程中，监管部门将严厉打击财务造假、操纵市场等恶意规避退市的违法行为，严厉惩治导致重大违法退市的控股股东、实际控制人、董事、高管等“关键少数”，既要“退得下”，更要“退得稳”。
补足制度短板提高违法成本
为推动加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，新“国九条”提出，在法律层面推动修订证券投资基金法，在部门规章层面出台上市公司监督管理条例、修订证券公司监督管理条例、制定公司债券管理条例、研究制定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管理条例等。这些法律规章的出台，将在立法上补足现有制度的短板，进一步完善证券行政监管规则体系。
新“国九条”还提出，在强化违法违规行为的法律责任方面同样要填补规则缺口，如推动出台背信损害上市公司利益罪的司法解释、内幕交易和操纵市场等民事赔偿的司法解释，以及出台打击挪用私募基金资金、背信运用受托财产等犯罪行为的司法文件。
可以期待，一系列新法新规出台后，将有效补足制度漏洞、唤醒制度活力，并将加大证券违法违规成本的要求落到实处。
加大执法力度强化监管震慑
新“国九条”要求，加大对证券期货违法犯罪的联合打击力度。一方面，完善证券执法司法体制机制，提高行政刑事衔接效率，强化行政监管、行政审判、行政检察之间的高效协同。可以预见，随着执法和司法的高效协同配合，证券违法行为的发现率和查处效率都将有所提升。
另一方面，新“国九条”强调要加大行政、民事、刑事立体化追责力度，从严查处违法违规行为。严刑峻法之下，那些严重破坏资本市场秩序、严重损害投资者利益者，将承担多重法律责任，直至“倾家荡产、牢底坐穿、痛到不敢再为”。这些举措将对市场潜在违法主体形成巨大的威慑力，也有利于提振投资者的信心，对资本市场将产生积极影响。
法治兴则市场兴，法治强则监管强。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法治保驾护航。新“国九条”作为资本市场当前及未来较长一段时间里的纲领性文件证通易贷，从完善监管规则、补足制度短板、加大执法力度等方面提出若干意见。随着意见逐项落地，资本市场的监管规则体系将不断完善，监管效能将持续提升，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也将得到有效保障，进而真正发挥法治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中的固根本、稳预期、利长远的重要作用。